三人进入城门时。
天边起了一片鱼肚白。
大街小巷上少不了一群忙碌扫灰的人准备开门营业。
“瞧一瞧看一看咯,俺家的包子十里八乡的香气逼人啊!”
“我家米粥浓稠,配上秘制小菜,绝对回味一日!”
“卖菜啦!”
…………
包子铺,汤粉铺上方飘散着香气的白烟,伴随着老板的吆喝声,摊位前早已经人满。
萧茶跟在宋柳栢身后,瞧见这般景象,不由的精神放松了下来,仿佛回到了现代那平淡的日子。
竟然开始肖想养老的生活。
或许,走完剧情,倒是隐世在这样的凡尘也不错。
闫眉倩一边环看着周围,一边说道:“这城中百姓安居乐业,说明青古门治理有方,难道是暗报有误?”
宋柳栢:“这也不一定,万一安静祥和的表面下是料想不到汹涌波涛呢?”
宋柳栢脚步一顿,放慢与闫眉倩并肩,面无表情暗道:“打我们进入城门,身后可就跟着几个小尾巴。”
小尾巴。
萧茶微微侧着头,借着余光扫视了一下身后。
果然在不远,有几个行事诡异的人隐藏在人群中。
那几人的服饰不同,但都可以瞧出是家境贫寒的百姓常见的劣质布料制作而成,用不了多少钱。
这伪装有备而来。
闫眉倩听闻,神色凝重了些。
一般宗门的修士出门,身上都有法宝,掩盖自己修为,为了就是少去一些麻烦,可这踏入城门,就被人跟踪,这背后之人的修为怕是在自己之上。
这时宋柳栢嘴角含笑,语气轻快,“师兄,别想这么多,是我把修为压到金丹了。”
“故意的。”
这三字,听到萧茶忍不住的眼皮跳了跳。
谁要是和宋柳栢共事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忽然,宋柳栢看向了路边烧着锅的包子铺,老板表情十分热情,可那笑容实在是太假了,如果说是虚情假意也好,伪装总有破绽,可这老板行为有些……太规矩了。
宋柳栢若有所思的转过了头来,目光落在了‘婢女’上。
本在走神的萧茶被这么一瞧,瞬间警惕了起来,耸起了肩膀。
他想干什么?
让他干什么好呢?
宋柳栢闻到刚出炉的包子香 ,立刻意识到萧茶没有辟谷的这事,他将腰间的鼓囊囊的钱袋子摘下,握着手中,“你还未辟谷,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垫垫。”
突然的好心……有怪异之处。
萧茶眯起了眼睛,身体却是很诚实,快一步走向那包子铺。
毕竟自从昨夜萧茶被‘歹人’绑来,确实是滴米未进,不提还好,这一提起,甚至腹部慢慢浮现一丝疼痛。
“客官要来点什么?”
“一盘酸菜包。”
当一盘白白包子送到餐桌前,香气瞬间铺满了萧茶整个鼻腔,可他没有动作,吃人手短这事他还是明白的。
好在闫眉倩注意到萧茶望眼欲穿的模样,连忙拿下一个,递给了萧茶。
闫眉倩:“公子,我们辟谷了,不需要进食。”
“谢谢。”
尽管萧茶很饿,但是现代常年的进食习惯,让他就算是这样处境,也是小口小口的咬着。
宋柳栢坐在对面,观察到萧茶的动作。
口腹之欲不强,这可不是普通人家养得出来,家境要么是显赫,不缺这饭菜吃,要么就是‘侨情’。
总而言之,难养。
宋柳栢视线走了神。
对于萧茶的身份,宋柳栢心中是一直存疑的,毕竟当时在那石头村,全都是萧茶一面之词,只要有人提前摸清村中情况,伪证只要是有心之人便可弄来糊弄人。
“宋少爷这样盯着我,我都快不好意思吃了。”
萧茶眼眸微抬似笑非笑,他放下了吃到一半的包子。
这时夹在两人之间闫眉倩下意识的扭头,“宋师兄,这还有包子。”
言下之意,以为的宋柳栢馋了。
“不吃不吃。”宋柳栢拜了拜手,手臂接着压在了桌子上,言归正传正经道:“师兄,等会进入青古门,问道来历时,记得报上琉璃门下散修。”
萧茶咽下嘴里的残渣,心中诧异。
咳!这和迟到报讨厌人的名字有什么区别,宋柳栢虽然没素质,不过这一招,使得不错。
而自幼就在规矩中长大的闫眉倩板着一张正气的脸,竟然也点头认可了这损人招。
萧茶惊讶于闫眉倩会和宋柳栢胡闹,抬手正要给自己再送上一口包子,忽然手被人按住。
原来是宋柳栢踩着木凳,上半身压着桌,“至于你,可要好好听从我的命令。”
呵呵呵,当然不会。
萧茶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想继续啃包子。
然而这时。
一把飞剑腾空而来,精准插在了那放着包子的盘中。好在宋柳栢快速的收回了手,不然被扎穿的,就不是盘子了。
“在下青古门—松鹤。”
不远,一位穿着绿衣的年轻男子出声,他手中拿着一把浮尘,眉间点着一颗朱砂,气势不凡。
绿衣男子睁开自己的眯眯眼,看着那被自己丢出去的剑,拍了拍自己的手,随后眼神暗含着看不清的危险,他笑着盯着三人,抬手作揖。
“我家公子有请各位。”
宋柳栢甩了甩手臂,本是勾着的嘴角慢慢下撇,对于他人如此冒犯。
此时的宋柳栢表情十分不悦,脸冷的仿佛冬日的寒霜。
而闫眉倩满脸严肃,起身下意识的手掌把上了腰间的剑。
宋柳栢拔出桌子上的剑一边颠了颠,一边问道: “你们青古门就是如此对待客人的?”
这句话很平常,就像是白日里,常人问吃了没。
宋柳栢的语气……微妙。
萧茶斜眼一撇注意着宋柳栢举动,他手肘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的桌。
这语气……他动怒了,来人下马威给错了人。
丝毫未察觉的松鹤张口正要答话时。
忽然一把锋利的事物,擦过了自己的脸,紧接着是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下。
松鹤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摸上了自己的耳朵部位,再目移至这‘罪魁祸首’。
宋柳栢学着刚刚他的模样拍了拍手,嘴角是无奈的微笑,随后摊开双手十分无辜,语气轻松又威胁道:“这次是你的耳朵,下次再冒犯。”
“我也不知道,会是哪了?”
这人不是金丹……不然在刚刚那一剑自己是可以躲过去的。
松鹤胡乱擦了擦耳边的血迹,很快恢复好了崩坏的表情,“来人,将剑拔出来。”
这一声下,这周围暗藏的‘尾巴’统统都走了出来。
刚刚被宋柳栢甩出去的长剑,有力的扎在地面上,两人用力才能拔出。
同时打着流苏耳坠的‘耳朵残肢’落在旁边,另一人拿着手绢捡起包裹。
“大人。”
两人弯着腰恭敬的将手中之物举个头顶。
松鹤目光移动在那耳朵上,不由的眼底的情绪暗上了许多,接着他握上了那长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方才是鄙人冒犯,大人教训得是,我这斩剑,望得大人谅解。”
说着那剑在他手心从中废成了两股。
看来结束了。
静静在旁边看完这场戏的萧茶,起了身,注意到一旁的百姓。
周围的人一如既往的动作,没有因为青衣男子和宋柳栢纷争的举动,而停顿下来,就连一点眼光都未移开,就像一个傀儡一般。
嘶!这有问题啊?
这一点宋柳栢和闫眉倩也注意到了,宋柳栢淡淡的环视了周围,随后走到了萧茶面前。
萧茶视线被人阻断,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宋柳栢一人上。
想着原著中宋柳栢是一个深藏不露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人。
如今这么看,不是扮猪吃老虎,是笑面虎罢了,危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