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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其他小说 > 恶毒炮灰,但强迫真少爷标记我 > 第七章 喜欢

第七章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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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餐厅后,前台核对了预定信息,将两人引至一个小包厢里。

    宁昭进去后愣了愣:“就我们两个人吗?”

    “当然了,来吃饭的呀。”陆文临有些莫名,拉开椅子坐下。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挑了挑眉:“你以为我要带你见谁?”

    宁昭跟着坐下,沉默地摸了摸手指。

    陆文临看着他,感觉自己刚才的一席话都白说了,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想说什么,却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吃饭吧。”

    一顿饭吃完,陆文临送他回学校。宁昭默默地下车。

    陆文临靠在椅背上目送他,原以为这次他也会头也不回地走掉,那人走了几步路却又突然停住,折返回来。

    个子很高的Alpha在车窗前俯身,一只手扶在窗沿,抿着唇,表情有些纠结、有些抗拒,又有些形容不出的——温驯。

    “今晚……还要去你那里吗?”

    陆文临:“……”

    宁昭黑漆漆的眼睛看他,见只得到沉默,又移开目光:“晚上我有事,可能得晚一点过去。我看了地图,离学校不远,到时候可以自己坐地铁去。你不用叫人来接我。”

    陆文临突然,突然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来势汹汹。

    可能是因为今天的宁昭背着书包,比昨晚看上去更青涩,更有学生气;也可能是因为陆文临早上到公司溜达了一圈,虽然只是去晒晒太阳管管小跟班,但也是完全不同于在校学生的行为轨迹。

    这纯粹是一种正儿八经的社会人员,对仍处于校园的小朋友的一种,十分复杂的、可远观不可上下其手的心情。

    他看了看自己的坐姿:不那么端庄地翘着腿,一只手扶在方向盘上,一只手舒展地搭在膝头,手腕的机械表亮闪闪。

    他审视自己的表情:唇部线条放平,不笑时眼睛里半点笑意都无,像默不作声的矿石,又由于角度问题显得眼神有些锐利。

    天,这是什么大少爷强制爱剧本吗?

    “咳。”陆文临对着车内的后视镜挤出一个笑,确认自己的嘴角扬起来了,才把脸转过去。语气不能再温柔了:“不用。当然不用了。”

    宁昭走后,陆文临忍不住问系统:“为什么不能等他毕业了再做这个什么攻略?”

    “可能是因为作者的一种恶趣味吧。”系统作为一个正在面临重大生存危机的无感情非生命体,当然无法回答,宽慰道:“而且那个时候剧情修正也来不及了。你们就差几岁,不至于的。”

    陆文临无奈地扶额,小声嘟囔:“我以前可没想过自己会和大学生恋爱。”

    此话不假,倒不是真觉得大学生太青涩,但之前陆文临倒也想过自己未来会找什么样的伴侣,可一来他出柜时已经引起家里的一场腥风血雨了,要真找个男人回去,估计得再挨顿打再被逐出家门;二来,察觉陆文临性取向的人,大多更看重他的身份和权势,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尚未可知,要是和枕边人都要虚与委蛇,他更宁愿继续一个人生活。

    他又想到刚才宁昭低头看向他的表情,饱满的眉峰,深邃的眼窝,薄唇有些紧张地抿着,明明是攻击性很强的长相,却因为那双有些不安的眼睛,弱化那份锐利。

    ——像一只迫不得已故作乖巧的狼。

    陆文临指节在唇上蹭了两下,心里又开始轻微地发痒。

    -

    宁昭撒谎了。

    陆文临上车时问他住宿的问题,被他含糊应付过去。但实际上宁家已经催了好几次,叫他办理走读回家住去,宁昭婉言拒绝也无济于事,只能拿学校审批流程慢来做幌子。

    宁家的宅子他去过,那富丽堂皇的装潢,空间充裕的布局,精心打理的花园,自然是拥挤狭窄的高校四人寝无法媲美的。但一踏入那里,他仿佛是个格格不入的外来人,与墙上精美的画作,壁橱里昂贵的收藏有着泾渭分明的本质区别。

    无论林晚玉说多少次,让他不要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但那话背后的含义两人都心知肚明,过去那么多年的岁月,早已在他们之间留下无法跨越的横沟。

    一岁学语学步,三岁初入学府,十五岁完成义务教育,十九岁结束高考,到现在他即将大学毕业,将正式步入社会成为复杂生产网络上的一份子,却被打破了二十多年来早已熟悉的生存认知,要他拔根而起,再认一回父母。

    ——何况他们之间的感情又如此的生疏,望向彼此的眼中只有不愿认清现实的回避。

    妈妈。

    仅仅是在脑海中轻念一遍这个叠词,宁昭立马感到一阵羞耻、懊悔、不安混杂在一起的战栗席卷他的全身,让他不由烦躁起来,做了个深呼吸。

    他叹了一口气,拿陆文临当借口,回复了管家的例行询问。

    刚应付完管家,又有一个人的消息跳出来。

    [宁信阳:你今天又不回来啊?]

    宁昭没有再重复一遍对管家的说辞,简单地打了个字过去。

    [嗯。]

    对面不再回复了。

    收起手机,他估摸着陆文临应该已经走了,但保险起见,还是换了个门,扫了辆共享单车。

    出发前,宁昭给陈子奕发了个消息,又点了奶茶一起带过去。到那里时远远看见门口的收银台后坐着一个低头玩手机的男生,宁昭把车停好,进门,那男生随着门口的电子语音播报抬起头来:“欢迎光临里面请……”

    宁昭把拎着的塑料袋放在他面前。

    “哎!”陈子奕站起来看他,眼睛故意瞪大了,有些滑稽:“哟这不是我们的新郎官么……”

    刚好有顾客来结账,他把后面半句话音量压小了,拿起扫码枪开始干活。宁昭笑了一下,往里走了一圈,顺手把货架上的商品摆正,检查哪里需要补货。

    绕完回来,陈子奕已经送走了客人,两只手撑在收银台上看他。

    大概是班辞嘱咐过,陈子奕没表现得太夸张,哼了一声又坐下了:“来得正好,一会儿去给促销区的套装贴下标签。”

    宁昭点了点头,问:“班辞呢?”

    陈子奕往塑料膜上插吸管,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去医院看阿姨了,今天自己带饭,正好你来了,一会儿我也过去看看。”

    宁昭说了声好,找了标签贴就要去干活,又被陈子奕叫住了。

    陈子奕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把勾住宁昭的脖子锤了他两下:“我靠你咋回事啊,一声不吭憋了个大的,我当初写情书都要找你参谋一下,还是不是兄弟啊!”

    “你那是找我参谋吗?”宁昭无语,纠结了一会儿说:“家里人安排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包办婚姻啊。

    陈子奕只知道他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轻微皱了皱眉,也不好说什么。咳了一声,又嬉皮笑脸起来:“怎么样?那你自己喜欢吗?”

    他想起来昨晚石沉大海的消息,啧了一声:“靠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一句都不回,你这个闷葫芦凭什么比我还早脱单。”

    喜欢?

    这两个字用在他和陆文临身上,不仅不合适,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滑稽。

    两人本就不是因为感情才订下婚约,如今彼此纠缠,真真假假,宁昭不知道那个Beta到底有几分真心,所谓的婚宴、合同,不过是他们这种高傲的上流阶级的一种取乐和玩弄——随意左右别人的命运,再欣赏对方不得不逆来顺受的仓惶。

    要真说喜欢……陆文临大概只会喜欢他表现出来的那种隐忍又乖顺的神情吧。

    他不觉得那个Beta真对他有什么,只希望不要影响到身边的人。

    宁昭抿了抿唇,转移了话题:“昨天我没来,没出什么事吧?”

    前段时间一直有混混来超市找茬,最开始只是在店外面徘徊,后面又进门来装作购物的顾客,却又兜兜转转挑挑拣拣问东问西,不怀好意地笑着。

    就这种人最烦,没实质做出什么危害无法直接反击,陈子奕不放心班辞一个女孩独自看店,那段时间宁愿翘课也要陪她一块出门,就怕万一。

    最严重的一次宁昭差点和他们动手了,但那次之后他们突然就消停了,再也没出现过。

    “没。最近都没来,应该是上次被你给吓到了。”陈子奕说:“你放什么狠话了究竟。”

    宁昭不愿多说:“就警告了一下,说再来就报警了。”

    两人边聊天边看店,趁人流量少顺便登记货物、清点库存。

    七点的时候,陈子奕去医院找班辞,三人小群里开始叽叽喳喳,有陈子奕在的地方就是安静不下来,阿姨今天应该状态不错,连班辞都活泼不少,还拍了陈子奕的丑图配了字做成表情包,宁昭眼疾手快地保存了。

    十点,宁昭锁了门,从超市离开,又扫了辆共享单车赶着门禁骑回学校。

    到宿舍时,寝室里只有一个人在。

    宁昭住四人寝,一个舍友是本地人,从上学期开始改走读了;一个舍友恋情不断,每天都出去约会聚餐;而他之前因为忙于打工和学习,也经常不在宿舍,寝室大部分时间被最后这个叫周和祥的舍友独占,每天抱着电脑痛打游戏。

    然而今天宁昭回来,他难得没有把机械键盘敲得劈里啪啦,反而抱着手机,看了一眼宁昭:“这么晚才回来啊。”

    宁昭跟他相处不多,印象也不是很好,从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随便应了一声:“嗯。”

    “……”周和祥显然对他这种敷衍十分不满,扯了扯嘴角,假笑道:“你昨晚夜不归宿,去哪鬼混了?要是学生会突然来查寝怎么办?”

    宁昭:“那就查啊。”

    “啧。好心和你说一声,你什么态度啊。”周和祥把手机丢到桌面上,砰的一声响,他往后倒在椅子里,上下打量这个穷小子,土里土气……好吧长得倒还行。靠更火大了!

    他眼尖地看到了宁昭桌面上的手机,怪叫了一声:“你还换了手机啊,哪来的钱。”

    见宁昭无动于衷,周和祥更阴阳怪气了:“你要没法儿解释,自己拿钱潇洒去了,那助学金可不能让大家给你投票啊。”

    宁昭已经走到阳台,又转过身盯着他:“首先,昨天我和导员请过假了,舍长也知道。其次,这学期我没有申请贫困生补助。还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一站一坐,宁昭气势上就压他一头,周和祥只得咬牙挤出一个笑:“随便聊聊天呢,你看你又急。”

    宁昭轻微勾了勾唇,把阳台门关上了。

    周和祥对着空荡荡的门口怒视,小声地骂了句:“操!个穷逼跟老子拽什么呢!”

    等宁昭从浴室出来时,宿舍的灯已经关了,周和祥躺在床上,把腿支在栏杆上挠痒,一看宁昭出来了,立马把手机屏幕按灭了,闭上眼睛。

    时间还不到十一点,宁昭懒得理他,拉开椅子坐下来,黑暗里迅速传来一声不满的“啧”,反应快到让他有点想笑。

    他又把桌子上的小灯打开,这会儿周和祥都不啧了,像个赠送的劣质塑料玩具一样碰到开关立马弹起来,囔囔道:“没看到熄灯了吗我操,能不能安静点啊。”

    宁昭转头眯着眼和他对视了两秒,慢吞吞地站起来,“啪啪”把宿舍的两盏大灯都打开:“现在没熄灯了。”

    周和祥一阵火气往头上冲,噼里啪啦地点着了,又在宁昭平静的视线里一点点冷却。宁昭的睡衣是一件穿旧了的纯棉白T,块垒分明的肌肉在布料下撑出很结实的投影,他头发有些凌乱,身上水汽未散,周身散发出不怒自威的凌厉。

    卧槽看起来能把人一拳打死。

    周和祥在心里反复默念:“不要和这种命贱的人计较不要和这种命贱的人计较不要和这种命贱的人计较……”

    然后“咚”地一声砸回床上,泄愤似地猛一扯被子,打开手机发了条仅宁昭不可见的朋友圈:幸福者退让原则(双手合十)(双手合十)

    宁昭拉上桌帘,把早上专业课的笔记整理了一遍,又检查了备忘录待办,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ddl,要不要交课程作业,需不需要去听讲座,论文初稿什么时候修改,发/情期要到了,抑制剂还够不够用……

    一切做完,他熄了灯上床,打算背几个单词就睡觉,明天没课,自从不用起早贪黑地打工后,他每天的行程里有很大一块时间突然空了出来,颇有一种兢兢业业的流水线工人被通知下岗的茫然。

    嗯,但是不行,还是要居安思危,什么有钱的亲爹妈什么富二代生活,都已经是长得老大个的成年人了,又没感情基础又没利用价值,人家说不定哪天又说不养了你哪来的回哪里去吧,现在这个儿子就挺好的不好意思啊。

    对,所以还是要努力攒钱,要投简历找实习。把未来牢牢抓在自己手中,美好生活是靠自己奋斗来的。

    就穷习惯了呗。

    他自嘲一笑,把自己往被窝里埋了埋,拉合的床帘外,对角的床咯吱两声,周和祥轻车熟路地从床上咚地一声跳下来,开了电脑戴上耳机,幸福者开始噼里啪啦打游戏了。

    宁昭习以为常地拿起耳塞,手机忽然一震,他动作一顿。

    从中午吃完饭安静到现在的陆文临,忽然给他发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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