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保镖围在白晏起身边,白晏起揽着宋谈的腰两个人被簇在中心,宋谈弯腰上了车。
车上只有他们两个外加个白晏起口中是个聋子的司机。
白晏起把前座和后座的帘子拉了下来。
宋谈心领神会的低下头就像以前做过的那样,隔着西装裤都能感觉到。
宋谈是白晏起一手带出来的,他最了解怎么能让白晏起舒服。
“关兆庭和你说什么了?”白晏起头往后仰着,语气显得相当舒适。
宋谈端坐在车后座,“客套话。”
白晏起拿起放在车扶手上的小花,花朵随着空气流动紧快速地一张一合,“他可是跟我说,他很喜欢你呢。”
指尖摸在小花上还带着丝丝凉意。
白晏起拍了拍他,“起来吧,快到家了。”
到家了。
当然是宋谈家。
白晏起进了家门就把宋谈压在墙上啃,“宋谈。”
宋谈抵着他,总想跟他拉开距离,“我要去洗澡。”
“快点儿。”白晏起讲话都带着喘息。
宋谈前脚刚踏进浴室,推拉门还没拉上就被白晏起用手挡住,险些夹到他。
浴室本来就不大,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起显得很局促。
半推半就间才洗完一个颇累人的澡。
宋谈现在住的地方是白晏起自立门户来买下的第一个公寓。
南路苑是实力最早一批的大平层,现在看了也值得人称上一句豪宅。
只是屋子这么大,只有宋谈一个人住还是太孤寂了。
白晏起的莺莺燕燕从来没断过,留宿的日子不多,但衣帽间里总有一个位置是他的。
放着宋谈偶尔起兴致给他买的西装睡衣。
宋谈刚出道的时候,才十八岁,披着海归及骅瑟花重金宣发的外衣登上了国内外顶刊的封面。
外人都说白晏起刚接手骅瑟就要把骅瑟给毁了,谁都想不到这个桃花眼眼下含了颗泪痣的少年会在几年以后成为圈内炙手可热的影帝。
宋谈触碰到衣料的手指顿了顿,回忆在脑海里回荡总带着彻骨的寒意。
他不是对白晏起毫无期待的,很早以前他也以为他们会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
“怎么还不出来。”白晏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客厅里只亮了一个白炽灯,亮的只有那一个光点。
地上铺了很厚的地毯,是白晏起去波斯旅游的时候空运回来的。
又重又贵,寻常人家穿在身上的衣服都不会这么贵,就这么被他买来铺在地上任由着踩。
因为白晏起知道宋谈爱赤脚。
他的脚一年四季都是冰冰凉凉的。
宋谈把睡衣拿给他,瘫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像陷进了一整片云朵里。
他不爱出门,平常在家最多的活动就是坐在沙发里看电影看剧本。
有时候看的疲了会在沙发上睡觉。
白晏起在沙发上给他留了毯子,他一摸就知道是个贵的吓死人的布料。
白晏起有时候对他像个小孩一样,喜欢给他安排好一切,只是宋谈对这些毫不在意。
“你想什么时候跟我说话?”
宋谈两只脚叠在一起往他腿上一搭,像只温顺撒娇的珀斯猫一样。
白晏起被他脚冰得一激灵,却还是裹在怀里,他能直接用脚摸到白晏起不管多忙都要泡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腹肌。
“怎么样,舒服吗,宋大少爷。”
宋谈点了点头,勉强算是答应他,“练的挺好。”
他笑了一下,欺身上去想要亲宋谈的嘴,被一巴掌拍开了,“我知道,你想让我去见关兆庭。你都这么讨厌他了,为什么要和他合作。”
宋谈看得出宴会上白晏起跟他明里暗里的挑衅。
白晏起听到他的话,脸上显然挂不住了,坐起身猛灌了一口桌上的威士忌,“肉就这么大,两条狗抢食,只会掉出肉沫子来让别人捡漏,共分一块,一人一半,谁都不会掉。”
“还有谁知道。”
白晏起摇了摇头,“父亲的授意,母亲牵的桥,他刚从国外回来,需要一个能让天启翻身的大制作。”
宋谈觉得为他做嫁衣的事情不像白晏起的性格。
酒劲上来,加上在浴室的蒸汽里呆了很久,困意占据了大部分,身体不自觉就躺了下来,“嗯,好。”
白晏起看着他快闭上的眼睛,安静漂亮的不像个真人,“我累一天了,你就让我陪你在沙发上坐一晚上?”
宋谈对骅瑟还是天启的根本不感兴趣,他只知道白晏起给他安排了工作,那就这样去做,听话的像个小娃娃一样,“你也可以现在叫他们送你回去。”
“我说你胆子见长这件事可一点不假。”白晏起从肩窝下穿过去,把他公主抱起来,身上软软的跟他紧实的肌肉撞在一起,宋谈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嘟囔着说了一句,“硌我。”
白晏起吻过他柔软的发顶,“乖,乖了才有肉吃。”
三百平的房子,光是卧室就占了一百平。
除了一个容纳了上千件衣服的超大衣帽间,白晏起还给他买了一张能睡四五个人的床。
宋谈睡觉像条小狗,缩成一团,大概是从前在平民窟里养成的不良习惯,到大了白晏起也没给他改过来。
两个人没有名义上的领养关系,当年孤儿院的审批文件上,也写的是资助关系,尽管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超越了一般资助者与被资助者的行为,宋谈从来没忘记过,他是为了什么时候才从孤儿院里把他带出来的。
“你要走吗。”宋谈迷迷糊糊间拉住了他的衣角,声音小小的,但他还是听见了。
“不走了,太晚了。”白晏起摇摇头。
“哦。”
白晏起坐下来捏了捏他的脸,只觉得带着撒娇语气的宋谈特别可爱,“失望了?”
“怎么可能。”说完了干脆直接转身过去不看他。
白晏起气笑了,“你想要我留下来总得留个晚安吻给我吧。”
宋谈不理他。
白晏起看他没动静了,独自坐回沙发上。
灯光都熄灭了,厚实的窗帘被拉上,连夜晚纷呈的霓虹灯光都无法照射进来,家里死一片寂静,他格外享受这样的夜晚,静谧间他总能想起卧室里睡着的人,是宋谈不是别人。
茶几上很乱,放了白晏起的烟,宋谈的游戏机,还有大大小小开封了的酒瓶。
宋谈不喜欢喝酒,尽管有着不错的酒量。
喜欢喝酒的人是谁,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抽了根烟出来,也不管是否被酒液浸湿,滤嘴放进嘴里还有威士忌特有的苦味。
他点了火,火星无法点燃在夜晚里被寂寞沾湿了的灵魂,少干的只有打火机里的燃油。
他想起宋谈湿漉漉的眼睛,往向他的时候总是带着忧郁和沉默。
白晏起想给他的,他总是接受却又不满意,宋谈不会伸手向他要什么。
只是他要了,他也给不起。
然后就一直这样,别扭又契合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