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快看，这是个什么动物？
在网络发达的时代，任何新闻的热度都不足以维持太久。
人们的大脑，每时每刻都在被各种各样的信息流，疯狂冲击！
简单举个例子，当每天睡醒，打开手机的那一刻，一条条通知信息，就会争先恐后地涌入后台。
工作上的邮件、购物打折优惠的信息、订阅影视开播的通知、喜欢的up主刚刚发出了新的短视频、今日早间新闻报道、股市最新资讯、秋冬流行穿搭时尚……
人们毫无抵抗力地在这场名为信息的洪潮中彻底迷失。
也许打开手机只是单纯地想看个时间。
可当回想起这个最初目的的时候，四、五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生活在网络社会中的人们，已经没办法对一件事保持长久的关注了，有太多让他们分心的东西了。
所以，在电影问题上初步达成一致后……
大卫导演就开始紧张地催促起来：“热度一晃就逝，我们得赶工，争取在胡克的判罚结果正式出来前，让电影上映。”
莱安先是赞同地点头，接着又镇定地补充了一句：“其实也不用太急，判决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
大卫导演疑惑地望着他：“这方面，你是有什么新消息吗？”
“唔，也不算新消息，只是律师打算为胡克做无罪辩护。”
莱安故作轻松地说：“虽然警方很想以故意杀人罪起诉胡克，但律师在了解案情的时候，发现了一点儿……小细节。”
大卫导演好奇地追问：“方便详细说说吗？”
“当然。”莱安解释说，“您也知道，山姆雇佣了胡克来杀我，然后，胡克认为枪坏了，就带着枪回去找山姆。在山姆的家中，胡克将枪还给了山姆。重点出在‘还’这里，您能理解吗？胡克交出了枪。”
“我不明白，交出了枪怎么了？”
“交出枪，代表他没有杀人的意图啊！”
大卫导演恍然大悟、举一反三，“所以接下来的问题是不是反而成山姆的了。”
“没错，在这个过程中，枪到了山姆手中……”
莱安的表情变得有点儿复杂，或者说，还有点儿隐隐的钦佩：“律师试图证明，在这个过程中，持枪的山姆存有威胁、伤害胡克的可能。”
“虽然死人没办法证明，但只要有这个可能——山姆有威胁、伤害胡克的可能。”
“那么，胡克后来枪击山姆，就可以被认为是自卫反击了。”
听到这里，大卫导演都忍不住笑了。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打住：“我记得自卫反击应该是受到伤害后吧？”
“确切地说是，根据咱们州的法律规定，自卫反击要在所遭受到的伤害或危险并未解除的情况下。”
莱安回答：“后来，枪被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说危险未解除，也不算错。但这中间争议很大……”
说到这里，他不禁狡黠一笑：“不管最后怎么判罚，只要能让他们这么纠缠一阵子，咱们的时间绝对足够了。”
“精彩！”大卫导演用力鼓掌。
他还随口问了一句：“麻烦告诉我这位律师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我一定要记下来，将来有问题就找他咨询。”
莱安拿出手机，问都不问，查都不查，很自然地将律师的信息发了过去。
大卫导演的表情一下子变古怪了：“……你和这位律师很熟？”
莱安没反应过来这有什么不对，很坦然地回答：“不算很熟，是我哥卢卡推荐给我，昨天胡克问我的时候，我又推荐给他的。”
大卫导演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你和胡克的关系这么……这么要好了吗？”
莱安愣了一下：“他态度非常好，而且昨天见面的时候，他求我帮忙介绍个靠谱的律师。你知道的，我刚刚要了他的授权，他给的很爽快……”
“求你帮忙。”
大卫导演意味深长地停顿片刻后，才慢慢地说：“现在我也快要相信，他是受你洗脑，才会中途反噬雇主了，你居然给他介绍律师！”
莱安懵了几秒：“我只是负责介绍……
大卫导演又开始安慰他：“也是好事，等你饰演他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炒作点儿别的新闻。”
莱安很懊恼：“可是，我的名声……”
大卫导演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但这其中的意思已经明白无误：
——醒醒！
——你还有个P的名声啊！
米罗加斯蒂叼着烟，正站在酒吧的后厨里，若有所思地出神。
他穿着一个有点儿破烂的衬衫，衬衫的下摆被胡乱塞进牛仔裤里，由于刚刚从仓库那边点货出来，身上还有着残留的灰尘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碎木屑。
这会儿是白天，酒吧内部客流量少，很正常。
但糟糕的是，近几年晚上的客流量也很糟，酒水也卖得很少。
人们沉迷网络，对面对面的社交越来越失去兴趣。
而所谓的健康生活，又使得越来越多的人群选择不喝酒和少喝酒。
如果再不涉猎一些非法交易……
酒吧未来的发展前景可想而知。
米罗对此倒是无所谓。
比起经营酒吧，他更想去把新买的机器人拆了看看内部结构。
但家里非要把这间酒吧给他经营，真搞倒闭了，总有点儿丢脸。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想起前不久才遇到的莱安卡比诺。
卡比诺家漂亮的小少爷，同样被家里安排了接管产业。
只不过不是酒吧，而是一家制片厂，目前搞得风生水起，一副蓬勃向上、大干一场的姿态。
连他这种对娱乐新闻毫无兴趣的人，都时不时会被推送几条新闻。
什么‘深度解析莱安卡比诺的高超洗脑术’，什么‘一张纸巾一条人命’。
米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他又记起来了，莱安垂头丧气被那两位凶悍老大爷护佑在中间、从警察局里走出来的样子，简直像被两只凶狠大猫教育得毛发凌乱、灰头土脸，却又被紧紧夹在中间保护的小猫崽子。
就这？
还阴险狡诈，擅于洗脑？
咦？
米罗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望向酒吧的门口。
刚刚还在记忆中的‘猫崽子’突然闪现在了眼前。
而且，身后还跟着上次见过的两位‘凶狠大猫’。
莱安略显生疏地左右张望。
他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神色间带着一丝警惕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老麦克斯护在他旁边。
弗里斯熟练地看了看，就找上了一位明显是管事的工作人员。
很快，米罗这边就收到了‘有人想租地方拍戏’的汇报。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抓起帽子，从后厨中不紧不慢地走出去，低低吹了声口哨。
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闻声走了出来。
这些人多数是加斯蒂本家的成员、要不然就是成员的家属，所以，对他的态度很恭敬。
“关门。”米罗吩咐道。
那些人点了点头，手脚利落地开始收拾，将室内仅有的几位客人客客气气地免单送出，再关掉音乐、门窗，在外头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
然后，米罗迎上了莱安的视线。
他悄悄调整着靠墙的站姿，高高大大的身影哪怕没站太直，依旧极具存在感，帽子早就已经戴在了头上，还提前精心地摆正了位置，帽檐压在眉毛上，烟还是叼在嘴角，用低哑的语气问：“你要租哪里？”
——小朋友，快看，这是个什么动物？
——答对了，长颈鹿！
莱安在心里无比缺德地想。
但抬起头后，却露出一个笑容：“全部。”
“这间酒吧，以及外头整条街。”
他补充说：“我知道，你能做主。”
米罗想了想：“你打算出多少钱？”
莱安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打算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