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边陲的峭壁上，陆昭的草鞋在风化的岩石上打滑。他死死抠住岩缝，后背竹篓里的苍术草跟着晃了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是本月第三次进山采药。十五岁少年的手掌早已布满老茧，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青苔。山风卷着潮湿的雾气扑在脸上，远处传来几声鹧鸪啼叫，在空谷里荡出凄厉的回音。

    "还差三株血见愁。"陆昭抹了把额头的汗，腰间皮囊里的黍米饼已经发硬。他仰头望向云雾缭绕的峰顶，那里隐约透出一抹诡异的暗红。

    攀过鹰嘴岩时，血腥味突然浓得呛人。陆昭的瞳孔猛地收缩——在生满毒蕈的岩凹里，五朵血色灵芝正吞吐着猩红雾气。每片菌伞都布满金色脉络，分明是《百草经》记载的千年血灵芝。

    少年喉结动了动，摸向怀中的青铜匣子。这是他襁褓中就带在身边的物件，此刻匣面饕餮纹突然发烫。等回过神来，右手已经握住药锄。

    岩壁忽然震颤，碎石簌簌而落。陆昭转身的瞬间，腥风扑面而来。水桶粗的黑鳞妖蟒从裂缝中窜出，竖瞳泛着幽绿，獠牙间滴落的毒液在岩石上蚀出白烟。

    药锄脱手坠入深渊。陆昭本能地后仰，整个人悬在万丈高空。妖蟒的血盆大口已近在咫尺，他能看清咽喉处蠕动的倒刺。

    一道青光破开云海。

    剑鸣声清越如凤唳，雪亮剑光在蟒首七寸处炸开九朵青莲。陆昭看着妖蟒得头颅高高飞起，墨绿血的喷溅在岩壁上，发出滋滋液腐蚀声。

    白衣女子踏剑的立，广袖当风。她伸手拎铸陆昭住后领，少年闻到冷梅幽香混着铁锈味——女子左肩有道伤口，正渗出暗红血珠。

    "凡人怎会在此？"女子的声的比山泉更冷，指尖按在陆昭腕脉时却蓦地顿铸。她住腰得青玉坠突然泛起微光，与陆昭怀中青铜匣子产生共鸣，整座山崖开始震颤。